“是。”谈征双手搭在木护栏上,缓缓呼出一口气。
“入营的军士兵籍可落实了?”
“是,殿下。”谈征笑道,“下官已经差人将每一户正军与家属都入了军籍,不会落人口实,也必不会使屠村之事再发生一次。”
“谈知府是能臣。”李昀感慨,“两日之内,便将这许多事办得如此妥帖。”
“不敢当。”谈征拢了袖,缓缓道,“实在是分内之事,并无丝毫可称赞之处。”
李昀知道他言外未尽之意。
大庆尸位素餐的官员极多,本是分内之职,却已经被抬上了神坛,大加赞誉。实在是可悲,可叹。
“谈知府,可有空与本王谈谈望台的秋税与土地?”
谈征将目光从军士身上收了回来,重新落到李昀那一袭利落青袍与温润眉眼之上。
“殿下,此时对土地动手,是否操之过急?”谈征蹙了蹙眉,“外敌不胜侵扰,若内部再乱,恐怕”
“所以,才需要谈知府坐镇江南,替本王与裴王好好守着这南边半壁官场,使承启上令能够下达。”李昀温声道,“谈知府可愿意?”
谈征并未立刻回答。
李昀也并不催促,只是无声地站在他的身边,微微昂首,逆着天光,看见了定军鼓后的熟悉身影。
裴醉手中握着破旧的鼓槌,手臂重重砸在那口陈旧的定军鼓上,身姿如山,可定军心。那背影被耀眼天光剪出锋利的棱角,即使五年未踏足疆场,骨子里仍是那策马征战意气凌霄的总兵军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