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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王来也一样。”裴醉淡笑,“怎么,谈知府有何担忧之处?”

“并非。”谈征有礼回道,“下官本以为此事是王阁老促成,却没想到殿下也会支持。”

“我与首辅虽然政见不合,但清丈土地事关大庆国之根本,在此事上不该有任何分歧才是。”

“正是。”

“那便走吧。”裴醉淡淡道。

望台知府衙门亦如中央六司,分为吏户礼兵刑工六房。

裴醉被引到了西侧的灰瓦朱漆的户房中,当中三张干净案桌,还有靠墙三座日字形书架,上面摆放着各色黄页书册,千方册便整齐地垒在书架的底层角落中。

裴醉抬眼看着角落里一张镶满翡翠的圈椅,孤零零地躺在角落里吃灰,饶有兴趣地问道:“那张椅子是谁的?”

谈征笑意淡淡:“禀殿下,那曾是司礼监宦官张涛奉先皇之命巡抚望台时的专用座椅。因为张涛坐下易生热,便在望台造了一把玉椅,免受汤药之苦。”

“哦。”裴醉随口应了,“内痔啊。”

谈征缓缓道:“还要多谢殿下夺去内监干政之权。”

“都说司礼监掌印太监形同内相,司礼监形同皇家内阁。”裴醉笑道,“我夺了司礼监的权,本就是为了集我手中之权。此事,早已被御史十三台轮着番的骂,谈知府几日前还骂我有不臣之心,现在反倒感谢于我,是何缘故?”

“权臣非佞臣,摄政非篡政。”谈征神色正直,字字认真,“下官为之前的失言向殿下道歉。”

“不必了。”裴醉神色虽有动容,却不易察觉,只淡淡抬手,同他一起入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