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昀听到孙厚弘三个字,唇边的笑意立刻冷了下去。他抿着嘴,忍着胸口排山倒海的呕意,唇色一点点泛白。
刑部大牢里的腐朽和血腥,阴暗与尖叫,血肉纷飞的杖刑,还有那沾了盐和辣椒鞭子上的倒刺,是无数次午夜梦回,难以剥去的心头噩梦。
李昀额角的汗一滴滴掉了下来。
他好像又被绑在十字木架上,用腐臭的脏水,从头到脚浇在了血肉模糊的伤口上。
‘梁王殿下,你就认了吧。’一个拿腔捏调的朱色公服官员,用白绢捂着口鼻,不耐烦地催促着。
李昀死死地攥着衣襟。
‘早点认罪,也少受点罪。’那人手里拿着薄薄一张纸,‘东宫一百三十人,小厮婢女和太子殿下的冤魂,都看着你呢。’
李昀双手发颤。
“本王从没做过弑兄之事。”
他心中怒火滔天,可被铁链牢牢锁着,他动不了,他什么也做不了。
刑部拿着江南盖家的银子,伙同司礼监,把堂堂一朝亲王,以莫须有的罪名下了狱。
所有人,都像江南清林身后的一条狗,尾巴上绑着银票,转着圈地吠。
“大庆江山,尽葬清林之手。”
李昀嗓音嘶哑,眼色血红。
“李元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