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醉眸光微垂,笑意淡淡。
他抬手,抹去李昀的眼泪。
“怎么会?我是这世间最希望李元晦余生喜乐无忧的人。”
“你若不在,我如何喜乐无忧?!”李昀甩开他的手,眼泪也飞了出来,“裴忘归,你明知道,若你真用了手中的兵权直接压制清林爪牙,便是与文官集团正面为敌,你可知,你到底动了多少人的钱罐子,砸了多少人手里的权力?!你真以为蜉蝣不可撼树?!况且,能在大庆朝堂上稳坐多年的人,哪一个没有手段?!”
“你夺了司礼监的权无妨,毕竟宦官干政本就有违祖制。可你,可你竟想着”
李昀气息不匀,几乎噎得他说不出来话。
他捂着胸口的酸疼,慢慢蹲了下去。
“我现在知道父皇为什么敢让你做这个摄政王爷了。”李昀眼睛发热,“因为他太了解你,知道你一定会向着他给你指的死路走。”
“裴忘归。”李昀声音发颤,“你,你咳咳”
裴醉蹲在李昀的身边,用手扶着他的背,无奈笑道:“你看看,为兄这就是随口一说,你怎么急成这样?”
“胡说!”李昀红着眼,怒道,“你明明就是思虑许久,才能这样脱口而出。你咳咳”
裴醉轻轻叩着李昀的背,看着那人咳得眼泪涟涟,心疼又心头一暖,抬手将他抱进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