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经不想生气了,可裴忘归总是有千百种方法惹毛自己。
“既然如此。”李昀声音扭曲道,“兄长就一直烧下去吧。”
裴醉轻笑,转身拢着肩上的披风,走到不远处的干草堆旁边,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,缓缓闭上了眼。
李昀就坐在不远处,借着火色,看清楚了那人额角一点点淌下的汗,还有微颤的手臂与铁发冠。
他心里猛地一疼,硬着脚步走到裴醉身旁,也缓缓坐到了草堆上。
“冷?还是疼?”李昀靠在裴醉的肩头,手臂前后环上那人的身体,只是语气还是硬邦邦,每个字落下来都能砸死人。
裴醉将眼皮微微掀了一道缝,抬手将李昀抱住,哑声笑道:“又冷又疼,但是有李元晦在,就都没事了。”
李昀眼角一热,但忍住了,只是压着喉间的酸涩,呼吸便粗重了些。
“怎么又哭了?”裴醉不必睁眼,习惯性地抬手摸着李昀的侧脸,却没摸到眼泪,怔了怔,失笑,“原是我病糊涂了。”
“原来兄长还知道自己病了。”李昀字字从牙缝里挤出来。
“不过是发热。”裴醉将李昀搂得更紧了些,“明日就没事了。”
李昀把脸埋在裴醉的胸口,觉得自己再听下去,迟早会气得经脉爆裂而亡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
“我还在生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