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身剧烈摇晃,李昀低呼一声,死死抓着木栏,望向扶宽,苍白着脸,眸中神思反而坚定:“扶公子,本王要保粮。可有办法?”
“有。”扶宽狠狠地攥拳,又松开,释然爽朗笑道,“我就知道,殿下会选这条路!”
“请说。”
“弃掉五艘船,掩护其他粮船逃走。”
“六中弃一。”李昀暗自思忖,很快便下了决定,“有多大的把握?”
“把握很大。”扶宽笑嘻嘻道,“草民虽然没掌过这么大的船,可是,道理都是一样的,不怕死就行。”
“太冒险。”玄初立刻反对,声音冷硬不容辩驳,“主子定不会同意。”
“没有军粮,北疆迟早守不住。忘归若在,也会不顾一切地保下这些粮草。”李昀唇边笑意浅淡,“再说,他会来的。我们只需要坚持到他来,便能活下来。”
“没错!”扶宽眼睛一亮,“殿下来了,咱们就有救了!”
玄初还想说什么,可李昀却缓缓抬了手。
“不必再说。”李昀衣袂被大风刮得飞扬,勾勒出一幅削瘦的身骨,笑意却不减温和与坚决,“一切便仰仗扶公子了。”
玄初脖颈青筋绷起,狠狠瞪着李昀。
那人身形单薄得像张纸,大风再狂一些,就能将他吹走。
可偏偏,说出来的话,做出来的事,一点都不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