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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人并未收手,领着手下天威卫,竟在承启街巷中大开杀戒!不理百姓哭喊,见人便杀!”

酒客纷纷摔了手中的杯盏,脸上都是同仇敌忾的悲愤。

平时胆小如鼠的百姓,借着酒意,胆大包天地骂起人来,骂得极难听,向文几乎想要捂住李昀的耳朵。

向武都听不下去了。

他虽担心自家公子被摄政王蒙骗,可倒也不必将那人贬得一文不值,仿佛街边一条狗都比那人高尚似的。他小拳头又绷紧了,随时想要冲出去打人,丝毫没意识到,自己的心绪永远被流言牵着走。

李昀抬手,淡淡地喝了一盅酒。

百人百面,却是同一种愤怒。

这愤怒不是冲着裴忘归,而是对大庆寒了心。

“胡说八道!”

一独臂青年扬着酒盏,酒水直直往那说书人脸上泼,眉心一道疤痕映着酒意,微微泛红,“你认识高大人?你认识王阁老?你认识摄政王?怎么,你还能进去太庙?全是胡扯!”

那说书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渍,气得摔了手中的响木:“怎么又是你!谁让他进来的!!”

“老子喝酒给了钱的,不像你,信口造谣,还从喝酒的手里骗钱。”扶宽嗤笑,握着刀柄,摇摇晃晃地绕着说书人转了两圈,咂咂嘴,挑眉笑道,“今儿,老子砸点什么才好呢?”

说着,便一脚踹翻了说书人面前的木桌,打着呵欠,醉眼朦胧地踏上路旁的石台,扯着嗓子喊:“摄政王是好是坏,轮不到我们这些人在背后议论。毕竟,当年他领兵守护疆土的时候,咱们还在喝酒,吃肉,逛窑子。咱们哪来的脸,既受了人家的保护,又在背后插人家刀子?”

他醉醺醺地又吼了一嗓子:“你们有本事,也去参军,也去守疆啊!屁能耐没有,传瞎话一个顶仨!”

酒客有几个急性子的,听得这等挑衅之言,酒意上头,立刻就想和他干一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