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,别恼。”裴醉死死箍着李昀的腰,一反之前对李昀的纵容,近乎强硬地将他牢牢扣在身前,“听我说。”
“为兄的做法或许有时极端了些。”裴醉认真道,“国子监捐学令,是为了筹措粮饷的一时之计,并非只是为了元晦你入朝。不过,若能帮你在朝中站稳脚跟,区区声讨,我又何必在乎?”
“这是为兄的心意,你倒也不必如临大敌,日日担惊受怕。”
他眸光浅浅垂在李昀紧紧拧着的眉心,用大拇指摩挲着那纠缠的结,替他轻轻展眉:“元晦,你我性格行事都不同,入了朝堂,免不了分歧。我知道你心中有方略,有计量,可,我不能放任你身陷险境。”
“答应我,别受伤,别冲动,就算不选为兄替你铺的路,也不要以身犯险,去走满是鲜血的歧途。好吗?”裴醉将他抱得很紧,仿佛抱着世间易碎的珍宝,不敢也不舍得放手。
李昀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。
他缓缓抬手,拍着裴醉的背,一下一下的,像是安抚受惊的孩子一般。
“你怎么了,忘归?”
裴醉抬手扶着李昀的后脑,轻轻揉了揉。
“被你吓的。”裴醉在他耳畔低语,“若你此次醒不过来,为兄该怎么办?”
“原来,久经沙场提刀饮血的裴将军,也有怕的时候。”李昀心中感动,轻轻地抱了抱裴醉。
“我很怕。”裴醉郑重地、缓慢地念着这三个字,直直撞进李昀的心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