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。”裴醉闭着眼,忍过一阵急疼,缓了口气,哑声问道,“梁王安全回府了?”
“是。”步景离沉声道,“末将亲自将殿下送入梁王府中。”
“好。”裴醉接着道,“钱忠手里的御马监,务必要给我盯死了。还有,查清崔家是何时与钱忠联系上了吗?”
“有些头绪。”步景离压低声音,“钱忠近日单独召见了御马监外放到江南御草场监官。”
裴醉冷冷一笑。
“找个缝就能钻,不知道的,还以为宫里犯了鼠疫。”
“殿下,还需要末将做什么?”步景离瞥了一眼恭敬垂首的钱忠。
“暂时不需要,只护好陛下和宫城即可。”裴醉顿了顿,“也留神崔太后那边。”
“是。”
“去忙吧。”
步景离盯着裴醉苍白的脸色,犹豫了片刻,叹了口气,拱手告退。
天色渐晚,夕阳的余烬烧红了朱墙,火红耀眼。
裴醉的唇色已经淡到青白,可仍是笔直地跪着,身形不曾摇晃。
李临气了一下午,那股无名火也散得差不多了。只是抹不下面子去寻他的皇兄,在保光殿里转悠来转悠去,连木工也没什么心思做了。
“那个。”李临清了清嗓子,奶声奶气地高喊,“来人啊,朕的木头用完了。”
门口守着的太监轻车熟路地取了木材,抱着昂贵的金丝楠木推开了殿门。
小皇帝站在门口,扯着脖子,看见一人跪在夕阳光影里,看不清面容,可这永不弯折的脊背,除了他裴皇兄,再没有第二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