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醉懒洋洋道:“将怎么了?”
李昀将折子合上,放进袖口,摇摇头:“御史十三台,尽是这般空谈之言,不看也罢。”
裴醉用手指撑着额头,打量着李昀眼底飞快闪过的一丝不悦,心头一暖。
于是风流眉眼挑得更高,瞥着一旁看戏不言的王安和,笑道:“王首辅,此时此地只有我们三人,不如将话摊开说清楚?”
葛栾听见这话,苦着脸倒退而出。
已经是第十五次了。
摄政王这选择性看不见人的毛病,越发严重了。
王安和笑着捋胡须:“殿下有何指教?”
“这三年里,梁王走遍南境北疆,想必这其中,王首辅也插了许多脚。土地清丈的确势在必行,此事,本王便不再追究了。”裴醉用指尖轻轻扣着案桌,娓娓含笑道,“如今你我目标一致,此时内耗,毫无意义。王首辅,您说是吗?”
王安和端坐红木椅上,表情毫不动容,目光只落在李昀身上。
“殿下亦是如此想?”
李昀微微颔首。
“太傅,若有裴王相助,便多了与清林抗衡的筹码。”
王安和沉吟片刻,眼角的褶皱微微松了松。
三年里,总是打着太极不肯吐露真言的老狐狸,破天荒地吐出三个字来:“归一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