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昀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身居高床软枕,却如临渊而眠。
这世上,是否还有人真能无忧度日,安枕而眠?
“元晦,我想哭,借我肩膀。”申高阳在李昀面前说出口,心中其实早已有了决断,他委屈巴巴地吸着鼻子,眼中水光一片。
李昀在申高阳耳边低声安慰着,却看见向武向文急匆匆地带着文林王府的护卫奔了过来。
“公子!出事了!”
“世子!不好了!”
两人七嘴八舌地禀报着,申高阳小脸蓦地煞白。
“裴忘归呢?!”申高阳又惊又怒,口不择言地发了火,“子奉是替他卖命,怎么关键时刻他窝在府里不出来,只给个令牌算是怎么回事?”
申世子怒火顶着脑袋,还待再骂,却被李昀那道柔和却含着担忧的视线给堵了回去。
他小脸憋得发红,震袖丢下一句话:“如果子奉出了事,裴忘归他就算把整个大庆赔给我也不够!”
说完,便脚步硬邦邦地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回了府,引着府卫,兴师动众地出了东兴门,朝着南郊草场浩浩荡荡地奔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