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昀从兵部出来时,日头已经很高了。
他扶着门口的石狮子,被耀眼的日光晃了一下。
“殿下,没事吧?”向文搀着李昀的手臂,低声问道。
李昀捏着手中的折子,抿了抿唇。
“今日,为何又罢了早朝?”
跟在李昀身旁处理公务的长史司教授低声回禀道:“宫中传信,摄政王偶染风寒,不能早朝。”
向武拽了拽向文的袖子,小声道:“你说,公子会去找摄政王吗?”
向文摇了摇头。
向武这两日第一次和向文达成共识,乐得摇头晃脑。
李昀却垂着头,沉默了片刻,看着向文,轻声道:“阿文,我知道你已经准备好了帖子。”
向文怔了一怔。
“殿下是要”
“去裴王府。”
李昀声音如常,只有攥紧的拳头出卖了他的心情。
项岩当夜处理完南郊乱象,便守在裴醉身旁。
裴醉偶尔从昏迷中醒转,项岩便捡几句关键的回禀。
他哑声指点两句,撑不住这剧烈的痛楚,便又昏迷了过去。
方宁哭得眼睛都疼。
可他没有办法,渐轻不了那人的痛苦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苦海里浮沉。
方宁红着眼睛坐在床边地上,边抽泣边翻着古籍医书,手不肯释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