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宁抿了抿嘴,内疚道:“我努力不发疯。”
裴醉撑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,靠在床头半坐着。
项岩扣了扣门,便带着扶宽进了殿。
裴醉撑着额角,看着扶宽那裹得严严实实的狗熊爪子,淡淡笑了:“没出息。既然要说谎,怎么不说个大一点的官位?一个总旗就够吓唬人了?”
“够了,够了。”扶宽汉子看见裴醉的憔悴病容,眼睛都红了,嘴却仍是一样的甜,“殿下门下当个要饭的也够出去吓唬人了。”
裴醉边咳边笑。
扶宽也跟着笑,只是眼底有些水色,不轻易看,看不出来。
“既然话都放出去了,那你就去诏狱当差吧。”裴醉接过项岩手中的天威卫身份牌,方孔圆形的铁令牌上面画着一只振翅翱翔的大雁,“天威卫里也不是铁板一块,谁都想向里面安插人手。你要小心留神,若能拔出暗桩自然是好,如若不能,也不可轻信他人。”
“是。”
扶宽跃跃欲试,全然忘了自己的熊掌根本握不住令牌。
项岩轻声笑了,与裴醉对视一眼,上前帮着左支右绌的扶宽将令牌收进了袖口。
“去吧。”
裴醉只说了几句话,便没了什么力气,眼前一阵阵发黑,抿着唇紧闭双眼,努力抵过这天旋地转的眩晕。
方宁赶紧给他塞了一丸保心丹,又加塞了几丸大补的药。
“殿下,睡吧,别再操心了,否则一会儿再发作”
项岩温和的笑容又碎了,手掰得咔咔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