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君子从来当面论短较长,不在背后数黑论白。”李昀淡然悠悠道。
“所以?”
李昀一字一顿道:“兄长,就是块木头。”
裴醉沉声低笑,那喉结上下颤着,极开怀的模样。
“好,从今日起,我便把表字改了。裴木头,嗯,甚好。”裴醉学着文人做了一个文绉绉的礼,飞眉微扬,“多谢元晦赠字。”
李昀额角青筋又绷不住了,用裴家拳揍了他轻飘飘一掌。
“梁王殿下好功夫。”裴醉捂着胸口,有气无力地拱手求饶,可眼神里的笑却快要溢了出来。
李昀无可奈何地笑了,转过头,望着那轮很大,很明亮的天边玉盘,不由得有些出神。
“怎么了?”
“今日,是九月十五了。”
“想你母后了?”
李昀怔了一怔,低声道:“你还记得。”
裴醉将他清瘦的肩搂得紧了一些:“当然。就算你今日不入宫,我也是要去你府上带你出来散散心的。”
李昀鼻尖又微微酸了一下,忙重重呼吸了一下,压下喉咙间的苦涩。
“好了,小云片儿乖,不哭了,哥哥给你糖吃。”裴醉用手慢慢地替他顺着脊背,极熟练地安慰着。
李昀没想到裴醉又把小时候哄自己那套拿出来,又羞又恼,垂眸红了耳根:“你你好好说话。”
裴醉晃晃悠悠地把手收了回去,枕在脑后,长叹一句:“唉,你这性子,口不对心,从小到大就这样。从前我自河安入承启半月,进宫一趟想带你出门逛逛,你还一副要读书的模样,在桌子前坐得端正,结果我真走了,你急得眼泪掉得跟断了线的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