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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那年出征前,挂在这里,权当做得胜酒,想着要回来和你共饮一醉,谁知”裴醉垂眼笑了,“谁知这一等,便是五年。”

李昀拔开酒塞,喝了一小口酒。

裴醉没来得及阻止,眼睁睁地看着李昀掩着唇咳嗽起来。

他赶紧轻轻用手扣着李昀单薄的背,责备道:“都五年了,哪还能喝了。”

“味道还不错,陈酒醇厚,回味甘甜。”李昀舌尖火辣辣的,这酒历经多年,竟还是这般烈。

他又昂首喝了几大口,像是想要把曾经错失的岁月一饮而尽,辣得水色盈眸,酒气上头。

裴醉想从他手上拿走那酒壶,可李昀竟死死抱着那酒壶不肯撒手,甚至超裴醉抬手拢了一礼:“兄长赠,不敢辞。”

裴醉挑眉:“是不敢,还是不想?”

李昀红了脸,抿着薄唇笑得羞惭。

“不,不想。”

裴醉怔了怔,哑然失笑。

李元晦一贯克己守心,不肯放任自己沉溺于酒气中,丧失理智。

只有以前被自己哄骗着喝酒的时候,醉过两三次,后来,那人酒只喝到微醺,再不肯多跨一步,大醉一场,今日,倒是难得。

裴醉将那人软成一滩水的身子扶到自己身前,又从腰间拿出一个极小的酒壶,半个巴掌大。

他抱着脸红身子软的梁王李元晦,在他耳边轻声笑道:“为兄常喝的,是这壶,你我换一换,可好?”

李昀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下,用朦胧不清的一弯眸子望着裴醉那俊朗的眉目,极为挣扎地,点了点头,乖顺地双手捧着裴醉的小酒壶,垂着乌黑纤长的睫毛,小口喝酒,酒气染得嘴唇水光潋滟,极柔软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