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臣一直在。”裴醉用温热的指腹抹去小皇帝出了一脑门的汗,随即跪在了他的面前。
李临愣住了。
“臣弄脏了太后为国祈祷的吉服,此乃无心之失,望陛下恕罪。”裴醉朝着李临微微眨了眨眼。
李临忍着笑,一脸严肃地抬了抬手:“裴卿,下不为例。”
“是,臣稍后会亲自向太后请罪。”
“嗯,一定要求得母后的谅解才好。”
洛桓和步景离站在不远处,见李临脚步轻快地回了寝殿,立刻走到裴醉身后,低声禀报着。
“殿下,要去寿安宫吗?”
裴醉瞥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许青,说道:“走吧,让人好好扶着许尚仪,别缺了胳膊少了腿,再惊了太后的风寒体弱。”
崔太后端坐于寿安宫正殿,薄唇点朱,眉目安然。
裴醉让人把许青完完整整地摔进了寿安殿的地上,自己长身立于殿下,容色平淡含笑,不跪亦不行礼。
崔太后只微微一笑:“来人,赐座。”
“多谢太后,不必了。”裴醉淡淡道,“听闻太后身体不爽,仍要为国祈福,臣特意代陛下前来问候。”
“哀家无碍,倒是辛苦裴王走这一趟。”
“不敢,只是本王弄脏了太后焚香四十九日的吉服,倒是心有不安,想着无论如何要当面请罪,求太后原谅。”
裴醉如点漆似的幽深瞳孔中含着冷嘲与漠然,崔太后将其尽收眼底,只温和笑道:“哀家一介后宫妇人,除了求神拜佛,又能做些什么呢?比不得裴王辅佐陛下之功,哀家又如何敢怪罪王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