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高阳跑前跑后,替他打水擦了脸,然后一屁股坐在他身边:“忘归,你这样不行。要不我江湖悬赏,请名医来为你诊脉吧。”
裴醉掀了眼帘,冷汗挂在睫毛上,声音虚弱:“我这病若说出去,这朝堂还能安生几天?”
“我看你再这么撑下去,迟早要出事。”申高阳唠唠叨叨,“做人可得自私点,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?”
“没什么大事。”裴醉低咳,缓了口气,“我睡一会儿就好。”
申高阳吃了个瘪:“敢情你到我这里来是睡觉的?你怎么不去找元晦?”
“他忙着。”裴醉声音逐渐放轻,“再说,我这样,不想让他看到。他担忧我,我心疼他,没完没了。”
申高阳左手扶额,右手捂着下巴,酸得他口水直淌。
“行,我活该做你裴忘归的兄弟,真是上辈子积德了,祖坟都要冒青烟。”申世子抬手给他盖上了厚厚的棉被,委屈巴巴地蹲在一旁,“唉,说起来,我已经好几日没见到子奉了。”
“怎么?”
“我们家子奉太害羞,不好搞定啊。真是,追夫路漫漫,何日能抱美人归?”申世子仰天长叹,涕泗横流。
“过几天,我允你入京营半日。”
申高阳眼神一亮,却又皱起了小眉头。
不对。
这家伙就算病成这样,也是个黑心的。
他狐疑道:“你让我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