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王安和笑了,“我为何要选高家,你们想必也知道了。”
高放看了嘴唇发白的高功,只好硬着头皮道:“是,阁老属意梁王,希望高家为梁王后盾。而崔家恨梁王入骨,盖家风头太盛不好控制,皆非辅政良才。”
王安和微微捻须,笑而不语。
高放咬了咬牙,仍是将心中疑虑问出了口:“可素问梁王不通政事,醉心诗画山水,而五年前五年前又被清林亲手打为了庶民守陵,若他将来登基,恐怕高家会被鸟尽弓藏。”
王安和笑着摇摇头:“谁说,我属意梁王?”
说完,他拿出一张烫金的名帖,那左下角,刻着江南粮储的印戳,低调而刺眼。
高放一怔,垂眼思索片刻,不由得浑身发冷。
原来,在王安和手里,任何人都可以是棋子,唯有他,在幕后高山冷眼相看,执棋之手早已暗中推动了一切,明修栈道暗度陈仓,又毫无良心地,将所有人利用得彻彻底底然后随手扔掉。
高放喉结颤了颤。
与虎谋皮,非为良策。
可,高家是自己心甘情愿朝着王安和埋下的陷阱里跳。
“今夜,崔家已经出手,要送摄政王一份大礼。不知,这两人,究竟谁死谁活。”王安和笑了笑,“贤侄,螳螂捕蝉,谁又为黄雀?”
李昀将李临抱在身前,双手死死握住缰绳,马头上挂着的金色龙纹玄铁长剑随着马蹄奔驰而发出清脆的金戈声。
身后是千军营士兵整齐的脚步声,在暗夜里,犹如闷雷坠于平野一般,轰隆地不停地击打着人的胸膛,让人耳边嗡嗡作响。
李临光是听到这个声音,就已经觉得腿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