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裴醉当做一生之敌,可那人,从来就没将他放在心上。
莫擎苍涨红了脸,气昏了头,嘶吼道:“人非圣贤!纵然他们有错,也该由大庆律法审理!如此轻夺他人的性命,最该死的,不是摄政王你吗?!”
裴醉脚步一顿。
他慢慢转身,刀尖与青石板路摩擦发出的‘嘶嘶’声,听得莫擎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莫擎苍看着那人一步步朝他走来,他仿佛落入悬崖深渊一般,吓得腿簌簌,险些撑不住宽大的身体,抖得跟个筛子一般。
“你是”裴醉拧着眉,微散的眼瞳落在莫擎苍的身上,半晌,忽得笑了,“莫鸟窝啊。”
莫擎苍莫名其妙地心里一宽,鼻尖一酸,又恨得牙根痒痒。
裴醉的视线越过莫擎苍的肩膀落在跪在不远处的高放身上。
他扒着莫擎苍的肩,低喘了一口气。
“蠢货,你这辈子,还能不能聪明一次?”
莫擎苍还没来得及回答,裴醉便已经抬脚一踹,将那傻乎乎的大个子踹到了远处。
这一脚,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文臣可死谏不可受辱。
文臣中,守礼清流者有之,心怀鬼胎者有之,墙头草投机者有之。
这大庆大半壁江山,终于同仇敌忾地朝着摄政王压了过去。
积怨已久,一发而不可收拾。
那些文臣如同演练过千百次一般,齐齐叩首,泣血高呼,摄政王罪孽深重,德不配位,祸国殃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