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元晦。”
仿佛,从渺远的地方,裴醉那含笑的声音轻轻传到了李昀的耳畔。
他颤抖着伸出手,想去握住那无尽黑暗里的最后一丝光。
“醒醒。”
那个声音低沉如钟鸣,却又温和如三月春风。
李昀猛地睁开了眼,冷汗淋漓地大口喘着气。
目之所及,尽是腐朽的木板,在一片黑暗里,他什么也看不清,耳边只回荡着自己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声。
耳边似乎有着隐隐约约的车马喧嚣,马蹄铁扣击青石板地面的闷响隔着木板传来,还有隐隐约约的铃铛声。
如同,奔丧一般的铜铃。
这是木棺。
李昀抿着唇,努力镇定了下来。
吏部有人里应外合。
或许,真的是他太急了。
让那些人光天化日之下铤而走险,竟敢在吏部这般大庭广众下对自己下手。
李昀的汗已经浸透了官服内衬,黏在身上,十分不舒服。
木箱里的空气也像是被黏住了一般,李昀呼吸渐渐地不畅,那苍白的唇瓣已经开始有些发青。
他费力地扬起头,努力地寻着黑暗里可能的缝隙。
他艰难地举起双手,用指尖轻扣着木板壁,试图找到木板的薄弱点。
可他身上的迷药还未失去效力,他连手指尖都是瘫软无力的。
他指尖划上了坚硬潮湿的腐木,手腕沉重地掉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