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跛着脚蹲在裴醉面前,抬手替他擦掉鬓角挂着的冷汗。
“你怀疑,盖无常?”
“先生,别跟我说,你不知道这可能是盖家栽赃高家的一石二鸟。”裴醉慢慢抬头,整个眼珠已经浸满血色,整个人处于暴怒的边缘。
周明达略惊了一下。
三年,他没见过臭小子这样的神色。
裴醉死死地凝视着周明达,一字一顿道:“或者,先生真的想看,五年前的东宫惨案重现?”
宛若一盆寒冬腊月的凉水从头上哗啦啦地浇了下来,周明达长眉毛微微颤抖,懒散的眼瞳亦剧烈地颤了颤。
“裴小子,你”
裴醉喉咙间的血腥气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,他眼瞳中的阴云疯狂地吞噬着那眼底的平静,他痛哼一声,唇边的血迹慢慢溢了出来,他推开了周明达搀扶的手,双手握着床沿,腰猛地一折,一口鲜血喷在了床边。
方宁刚抱着药匣子进来,又看见了裴醉熟悉的大口吐血,吓得魂飞魄散,扑到裴醉的身边,抖着指尖按上了那清瘦的手腕。
这一诊,方宁险些哭了出来。
裴醉捂着方宁的嘴,用冰冷的眼神制止了他的话。
他擦去唇边的血迹,抬眼看向周明达。
“我从不曾问过你五年前的事,却不代表我不知道。我不想逼你,可,你也不要阻止我。”
周明达攥着裴醉手腕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松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