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,现在没有了。
方宁抓狂地挠了挠头,险些将头顶的缎带扯散。
到底怎么回事?
周明达骑着他那头低矮懒散的小黑驴,仰头看着悬于高处的朱红匾额。
那萧索枯枝掩映下的学士府,颇有些门庭冷落的寂寥。
门口的守卫拎了长枪,两步上前。
“干什么的?”
没轿子,没下人,一人配一驴,衣服神经兮兮的,无论怎么看都是心怀不轨的江湖算卦神棍。
周明达从袖口中取出那方形铁片腰牌,递到了那守卫手里。
“请见王阁老。”
守卫怪笑了一声,随手便将那灰驴腰牌丢进了草丛里。
“我家大人日理万机,哪有空见这个见那个,滚滚滚。”
连鼻孔都写着‘鄙夷’二字。
周明达拖着跛脚,弯腰拾起了那灰牌,看着上面沾染的泥土,没舍得用自己的衣服擦,目光转了一圈,落在了驴屁股上。
他使劲蹭了蹭,驴朝他委屈地打了个响鼻,周老夫子赶紧讨好地揉着驴耳朵,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过路人指指点点,不敢高声嬉笑,只八卦地掩面嘀咕。
又是一个妄图攀高枝的疯子。
周明达不甚在意地拍了拍驴屁股,解下驴头绑酒壶的麻绳,随手搓了两下,从路旁捡起一块歪歪斜斜的木板,手起绳落,七弦跃然板上。
他右手捻过那粗糙的麻绳,却好似掌中拨弄着冰丝弦,乐音不减清贵之色,却带了市井中的烟火气息,还有半丝大隐隐于市的出尘意味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