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多年草草过,仍是不明白人生是个什么东西。
可,死的这一刻,他忽然心如明镜。
人生,无非就是活一颗滚烫的心罢了。
“扶兄弟,多谢你。”
裴醉猛然策马从一片火海中腾跃了过去,如同飞过悬崖的苍鹰,策风落地时,裴醉脸色猛地煞白,却只是攥紧了缰绳,眼前只有暗巷尽头的那座砖房。
一路上畅通无阻。
仿佛,专门是为裴醉设的一场鸿门宴。
砖房灰色漆墙,地面是暗色鲜血,里面有四口空棺材。
盖无常用手勒着李昀的腰,将他挟持在胸口。
李昀的头无力地垂着,身体微蜷,不时极为痛苦地微微发颤。
“殿下,你恨的人来了。”盖无常在李昀耳边低语,手轻轻地拂过他的鬓边碎发。
“别碰他!!”
一声低沉又喑哑的吼声自门外传来。
几乎是同时,锐利破风的铁箭与那冷厉的怒吼声一道刺进了这昏暗腐朽的砖房。
盖无常不闪不避,后背猛地砸在墙上,铁箭头深刺入肩骨,他的右手瞬间便无力地垂了下来,筋骨尽废,左手却紧紧地控制着李昀不肯放。
“元晦”
裴醉手持枫木弓,身披轻甲,一脚踏入这腐朽的砖房,一瞬间瞳孔剧烈地颤抖着。
他看见李昀衣衫散乱,发冠破碎,单薄的身体瘫软地发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