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,殿下经常夸我。”方宁破涕为笑,自豪地拍着胸脯,“先生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好?”
“哦呵呵。”
周明达捏了捏指关节,皮笑肉不笑地拎着他的衣领,跟提溜小鸡一样,把他甩了出去。
李昀端着药,用手护着白瓷药碗,轻轻推开了寝殿的门。
他单手解下肩上的雪白狐裘,像是怕寒意冻到那虚弱的人一般,他抖了抖身上的秋意,才慢慢侧坐在床沿。
床上的人十分安静,眉目间连一丝痛苦与挣扎都没有。
阳光披头散发地洒落一地光辉,那温和又耀眼的晨光透过窗纱无声地暖着那人冰冷的身体,将那人本就苍白的脸映得近乎透明。
李昀将温热的手轻轻覆在裴醉苍白的手背上,转而五指交叠,被秋日晨曦剪出了缱绻的温柔。
“知道你喜欢清晨出去练武。”李昀攥了攥他的手,“你出不去,我把晨光给你带回来了。”
那人手腕上还插着两枚银针,微晃间,细碎的银光跃动一室。
李昀移开目光,左手握着汤药白瓷碗,俯下身子,在他耳边小声说道:“忘归,喝药了。”
像是怕惊了那人的梦一般,声音轻又柔。
裴醉没有反应,长睫低垂。
“又不想喝药了?”李昀含了一口苦涩血腥的汤药,贴在那冰凉柔软的唇上,将温热的汤药渡了过去。
“甜吗?”李昀取了白帕,拭去裴醉唇边的药渍。
裴醉的喉结微微滚了一下,碎发垂眼,神态安稳而平和。
“嗯,是吗。”
明明什么回应都没有,可李昀却抿唇浅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