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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茶中的迷药太过普通,甚至于查不出何时何人于何地买的。

一切都是那么自然,自然到杨文睿有些毛骨悚然的地步。

而同僚皆矢口否认与这件事有牵连,不知是互相包庇,还是当真无辜。

自然,杨文睿是不可能相信‘无辜论’的。

他拢着花白胡子,右手不停地写着密封奏折,希望陛下能彻查此事,不让盖家余党有在此祸乱朝政的机会。

每次想到十几日前的大乱,他的一颗心就要颤一次。

百年基业,可不能毁于一朝。

李昀进来时,就看到胡子眉毛花白的杨文睿满脸忧国忧民地笔走游龙,李昀只静静地坐在一旁,没有让人打扰。

杨文睿足足写了半个时辰都没停笔,越写越上头,甚至呼哧呼哧地喘起了粗气,像极了在朝堂上慷慨激昂劝诫的刺儿头。

李昀怕他一把年纪背过气,只好轻声咳嗽了两声。

杨文睿猛然回过神来,笔锋一顿,看见李昀含着浅笑的表情,赶紧搁下笔,拢袖抬了一礼:“让梁王殿下久候了,下官有罪。”

“无妨,只是少坐片刻。”李昀抬眼,俊秀容貌儒雅温和,只是眼睛微肿,“杨御史寻我,可是有事商谈?”

“是。”

杨文睿抱着一小摞文书,搬了个小几,坐在李昀身旁,请他过目宋之远一案的人证,还有近三十年来的吏治考核文卷。

李昀正要翻阅,可杨文睿却摇了摇头:“此事倒先不急。”

说罢,从袖口中取出巴掌大小的纸,将折叠成四份的密函展开,轻轻摊展开在李昀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