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依你所说,所谓的水匪,不过是穷凶极恶的商人?”李昀问道。
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是的。”宣承野声音有些迟疑,“当然,水匪既为匪,便是能用暴/力抢掠,便不用银钱打点,所以,这些年,甘信水军也打得艰难。不过是一边打,一边做生意。”
“这话,听着耳熟。”裴醉抬眉望着李昀。
“是,茶马司当年便是以贸易互市控制兰泞,可惜,最后也只能草草收场。”李昀握着裴醉的手,想起他身上被火/炮炸出的累累伤痕,便心口一疼。
大国泱泱,面子极重,可谁又在乎过守关将士为了守住这面子而付出的代价。
“兰泞被逼入绝路,反而开了火器的窍,从侧面杀出一条血路,十分棘手。若甘信也如此”
裴醉虽没说完,可在场几人同时都陷入了沉默。
北有猛虎,南有豺狼,两面夹击,大庆是否还能抵挡得住?
周明达本不想裴醉和李昀插手走私一事,可见拦不住,也只能垂着头,继续用烧火棍捅了捅木柴。
罢了。
命数如此,非人力可改。
裴醉转着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,抿着唇闷咳了两声。
李昀拨开裴醉额前垂下的碎发,用手探了探额温。
“不舒服吗?”
“嗯。”裴醉手肘微弯,搭上李昀的肩,把头枕在臂弯里,声音发闷,“想喝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