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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想让我为难?”李昀从身后环住裴醉的腰,与他贴得更紧了些,“生生忍着酒瘾,不难受吗?”

“难受,所以,让我抱一会儿。”裴醉转了个身,挑开李昀的狐裘,丢在了一旁,抱着他倒在软塌上,自身后抱住了李昀纤瘦的腰。两人身盖明月光,耳边秋风呜呜咽咽,自窗外悠悠而过,裴醉的呼吸散在李昀的脊梁处,灼热而急促。

“心里难受的话,不必借酒浇愁,哭一哭便好。”李昀握着裴醉搭在自己腰上的手,轻轻地安抚着。

“早忘了怎么哭了。”

“要我教你吗?”李昀翻了个身,双眼浸透了月色莹润,眼眸微弯,“或者,要我试着将兄长弄哭吗?”

裴醉用二指捏着李昀柔软的脸蛋,剑眉一柔,双瞳含笑:“李元晦,你最近这话里有话,以为我真听不出来?”

“心中坦荡,见山是山;内藏戚戚,闻溪恐秽。”李昀微微侧了头,“谁知道你每日都在想些什么?”

裴醉失笑。

李昀撑着床铺坐了起来。

他双手一拢,拿起火折子,轻轻吹口气,微弱的火苗便亮了起来。他弯腰小心地燃了火烛,如豆烛光暖着深秋的夜,昏暗中也带上了一丝温情。

李昀慢慢坐下,取了两个青铜酒樽,捧着土色酒坛,淅沥酒水坠入酒鼎中,如竹叶般的清香酒气绕柱三尺,盈满一室。

“我仔细想了想,子昭说得有理。你我竹马总角,兄弟十年,如今两相执手,虽不必行寻常嫁娶六礼,却总该敬天地宗祖,敬山川大江,昭告山河,共饮以誓。”李昀扬了扬酒樽,“说好,要带我入裴家族谱,为何食言?”

“这么急?”

裴醉从榻上起身,临窗而坐,肩披月色,伸出一只手,接过李昀手中的酒樽,昂首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