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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

李临没有推脱,只揉了揉发涩的双眼,眼角红彤彤的,整个人软绵绵地扑在了书案上,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读着。

桌子旁边的老黄狗慢悠悠地绕着李临晃悠的小脚转,时而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白藕似的小腿,时而安静地伏在暖洋洋的地砖上打盹。

李临读一会儿,揉一会儿老黄狗头上又暖又软的毛,又抱着裴醉的手臂朝着火烛摇晃的方向蹭了过去,呵欠大口地挂着眼角的晶莹泪,可还是顽强地撑着通红通红的圆眼睛。

李临的身体长得很快,加上日日练剑,后背的筋肉被骨头抻得紧绷,垂头看折子的时候一直在扭肩转脖子,十分难受。

裴醉取了桌角琉璃彩茶盅,喂小皇帝喝了一口温茶,左手大拇指顺势按揉着小皇帝的肩背穴位。

李临被裴醉的大手按摩得又酸又舒服,昂头朝着裴醉笑了一下,双眼困得全是眼泪。

“快看完了,皇兄。”

“嗯。”

书房很安静,李临撑着看完了这又臭又长的奏折,打着呵欠,在奏章最后,用手里握着的大号毛笔,歪歪斜斜地写下了‘朕知道了’四个大字,最后一笔因为手腕无力而甩了老长,困到了极点,连眼皮都撑不起来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桌上那方徽墨撞过去。

裴醉用手轻轻托住李临往前栽倒的额头,将他轻柔地抱回了怀里。李临的脑袋枕着裴醉的左臂弯,身体窝在裴醉的胸前,毫不设防地呼呼大睡,头上的小发冠也歪歪斜斜地倒在了一旁,头发凌乱,脸颊微红,看着狼狈又可怜。

周明达咋舌,搬了凳子,坐到了裴醉的身旁,在他耳边低语。

“若是被人知道陛下的安全如何保证?”

小皇帝几乎隔两日便出一次宫,从偏门悄悄翻入侯府,每次护卫的步统领身后都要背一大摞奏折,像极了蜗牛身上的壳,弓背缩首走路时,让本是威风凛凛的直卫统领跟个灰头土脸偷东西的小贼一般狼狈,老夫子看了都有些不忍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