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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昀不知所措地看着冒起浓烟的瓦罐,拧了眉。

柴火并非极旺,怎么会焦?

水与米的量也恰如方公子方子上所写,为何会糊锅?

李昀十分不解,却永不言败,重新用清水淋了锅子,准备重头再试一次。

“行了,你都试了多少次了。”裴醉从身后抱住李昀,将头搭在他肩上,憋笑憋到内伤,“给为兄留个锅子,师父还要吃饭呢。”

李昀耳根一红,清了清喉咙,坦诚道歉:“抱歉,我以为煮粥与煎药十分类似,却没想到烹饪一途如此艰难。以后,我会多向方公子学习。”

“跟他学做什么?跟我学。”裴醉不悦轻哼,牙齿尖磨了磨李昀的耳垂。

耳垂上传来微湿微凉微软的嘴唇触感,接着便是酥酥麻麻的痒意,自耳廓传遍全身,李昀手一抖,最后一个瓦罐不慎从他掌中落下,却没有预想中的粉碎声,取而代之的,是急速的下坠风声和一声闷哼。

他垂头,看见裴醉蹲在地上,怀里抱着那瓦罐,正无奈地抬了一双笑眼。

李昀羞惭地面红耳赤,扶额捂眼不想面对自己这笨拙的狼狈。

“行了,换我来。”裴醉抬了抬下巴,踌躇满志。

李昀噗嗤一声笑,羞惭尽消。

“劳烦兄长了。”

这次,换李昀手握折扇,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,隔着几步的距离,借着几盏昏黄的烛火,安静地看着裴醉的侧脸。

裴醉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此时正握着药杵,白术与药杵瓷壁发出轻微而连续不断的干燥研磨声。那人低垂着眼帘,高挺的鼻梁被烛影映得半面阴阳,唇角微微抿着,神情专注。

李昀很安静地看着他,用目光描摹着那人挺得笔直的腰背,然后,唇边一点点地溢出一丝温和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