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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那嗜酒如命的人,他练了许多年。

从最温婉的杏花影到最骄矜的东风笑,从市井行伍的烧刀子到高府宅邸间的秋露白,他努力尝遍了这世间的好酒,可还是酒量欠佳,比不上那人万一。

终是一事无成罢了。

李昀醉眼惺忪地笑了笑,摇摇晃晃地起身,捏着折扇,朝着赵自歇深深鞠了一礼,可身体没撑住,眼看着就要朝着赵自歇倒过去。

“云兄,你喝多了”

赵自歇的爪子刚搭上李昀的腰,就被一块天外飞石砸得手背通红。

“额”

赵自歇甩了甩火辣辣的手背,想要继续搀扶,却看见李昀已经扶着木桌角站直,随即跌跌撞撞地向着灯火阑珊处自顾自地走了。

只留了一只酒杯和一锭银子。

“云兄,你等等,我送你!”

远方灯火人潮汹涌,身边人摩肩接踵,李昀仿佛走在一条疾奔的长河里,在这熙攘乱流间,他恍惚以为,自己将这一事无成的二十一年又走了一遍。

“真远”

李昀扶着眩晕的额角,朝着那看似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街尾蹒跚地走着。

脚踝又开始针扎似的疼。

李昀放慢了脚步,却没有停下。

他得继续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