胖乎乎的小兵从墩台最下面爬楼梯上了最高层的瞭望台,同手同脚地走到比他高了半个身子的伍长面前,紧张地行了一个抱拳礼。
冷眉冷眼的伍长眉毛上结了霜,斜睨小兵一眼,挂霜眉毛簌簌往下掉冰碴子。
小兵又想哭又想笑,努力地擎着眼泪不敢掉。
伍长瞪了那没出息的矮萝卜一眼,嘲讽都要从鼻孔里窜出来。
没出息的样子。
要不是因为他老爹老娘都死了,哪能轮到他守在这里摇战旗点烽烟。
小兵身上的肉一点也起不到保暖的作用,站了不到一会儿,腿肚子就开始发颤。
伍长狭长眼睛瞪着打摆子的小兵,阴沉沉的。
小兵以为他要挨揍了,将眼睛狠狠地闭了起来,小圆脸蛋都委屈地向下垂着。
下一刻,那胖的没什么棱角的下颌被一只冷硬的手大力捏开,小兵冻得僵硬的舌头顶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。
舌尖传来麦芽的清香,混着烟火的呛鼻味道,还有墙砖的馊味,最后,尽数被冰雪的凛冽清爽味道盖了过去。
“怂包,看你那傻样。”
伍长嫌弃地不肯看那矮萝卜一眼,手还在墙砖的垛口缝隙里窸窸窣窣地掏着,转眼,又拿出一只冻成了铁板的麦芽糖块,大辣辣地丢进了自己嘴里。
“谢谢谢伍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