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法就不必了。兄长伤势未愈,身体欠安,稍后,我会去请林将军单独给我辟一个营帐出来,今夜就不打扰你休息了。”
裴醉喉结滑了一滑,作势要起身去取战盔。
“好了。”李昀忍笑说道,“别胡闹了,你好好躺下,快再睡一会儿。”
“你不在,我睡不安稳。”裴醉朝李昀伸出了手,那双深邃的眸子似乎褪去了一丝掩饰,第一次,试图真实地坦露出眼底深藏的波澜寒潮,“元晦,留下来,陪着我。”
李昀心重重地跳了一下,眼睛瞬间便红透了。
他掩饰地别开眼,极快地揩去那滴撑不住的眼泪,偷偷地吸了吸鼻子。
“我”李昀努力地稳着声音,朝着裴醉笑了一笑,可对上裴醉眼眸的那一刻,眼泪还是如珠子不间断地坠了下来。
心好疼。
还是好疼。
裴醉极轻地叹了口气。
“过来。”
李昀侧身坐在他身边,那双盈满水光的眸子微颤,定定地望着裴醉削瘦的面容。
裴醉抬起右手,轻轻地替他抹掉眼泪。
“今年河安的冰雹真多,要是因此谷粮歉收,你我得携手跟百姓谢罪了。”
“好。”李昀重重地扑向裴醉的肩头,埋在他的颈窝,声音微微发颤,“无论哪里,我都陪你一起去。”
裴醉天生上挑的眉眼柔和地落了下来。
他将手轻轻覆在李昀单薄的背上,极轻地应了一声:“虽然不舍得你受苦,可我现在,已经不能没有你陪着了。你说,我该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