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火器已经入了天字所,有熟手带着,再加上木公子和宣姑娘在旁指导,想必这战局很快便可逆转。”说着,李昀绕过方宁身侧,从一旁的木桌上拎起一壶温茶,水声淅沥倒入破旧的茶盏中,随意半抬眼眸,看见了方宁脸上复杂又委屈的表情。
“方公子,你这是”
方宁蹭到了李昀身边,在他耳边嘀嘀咕咕:“殿下,我跟你说哦。以前不想让忘归吐血,他一升一升地吐;现在想让他吐点,他还一毛不拔了”
“嘀咕什么呢?”
听得这懒洋洋的问话,方宁十分正直且不要命地挪了过去,把痰盂捧到裴醉面前,期待而真诚地说道:“忘归,心火难消,气机郁滞,伤心肝脾肺肾。你心口堵着的血不是什么好东西,你留着干什么呀,吐了得了。我都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了,你就吐一个嘛,好不好?”
“方伯澜,你是属秃驴老僧的吗?唠唠叨叨,没完没了。”
“啊,我不属秃驴。周先生说了,秃驴头顶没毛,脑袋空空,他们没人欲,就没人性,是一群精神病。还是道士好,拂尘上全是毛,五脏红尘穿透,姑娘酒肉都在手。要不,你看我属神棍怎么样?”
“”
裴醉很想撬开方宁和周明达的脑壳看一看,里面装的是什么砂石瓦土,才能把脑子硌成这样千奇百怪的曲折回路。
方宁浮想联翩,双眼灼灼地盯着裴醉:“对了,忘归,你最烦什么?我替你把它们找来。你看着~看着~就烦心到吐血了。”
裴醉揉着额角:“我最烦什么?你再多说几句话就差不多了。”
方大夫一点都没听出来这话里的揶揄,期待地双手抓住裴醉的右手腕,一个劲地点头:“好,你想听本草还是伤寒杂病?我从头给你念!”
裴醉求救似的眼光投向李昀,薄唇微启,无声地念了两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