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醉撑着暗卫的手臂踉跄起身,朝着圈起来的寒疫伤兵营帐走去。
“臭臭小子!!”
裴醉转身,看见那本该在承启花天酒地的老夫子,正穿成了狗熊一般厚重,跌跌撞撞地朝着他奔来。
他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,轻声道。
“师父?”
“听说胜了,你受没受伤?!就知道你打起仗来不要命,你看你这冷汗,你这脸色”周明达唠唠叨叨地,看着小徒弟没人色的脸,赶紧扯掉他身上沉重的战盔,露出黑色紧身棉衣,心疼地用苍老的双手在裴醉削瘦的肩背上到处摸着。
一摸一手血,再摸还是一手血。
老夫子心惊胆战地将裴醉扶在自己肩上:“你是被人打成了筛子吗?臭小子,先回去包扎,再说别的。”
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怕那些小东西拦不住你们,我得亲自过来把你按在河安,不让殿下和你一道回去犯傻。”
看着周明达皱着眉头,极认真地替自己系上披风系带,裴醉幽深的眼眸微弯,用染血的手轻轻拨开了老夫子发颤的手。
“其实,我是真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你。”
“你以为我想见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臭小子?”
“不过,既然来了,也好。”
裴醉攥着周明达温暖的手,将他的手掌翻转向上,安静地看着老夫子的掌纹。
“你教我那些没用的卜算,我从来都不信。不过今日,我倒想试试。”
裴醉用渗血的指尖轻轻划过周明达最粗的那根掌纹,淡淡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