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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承野甚至开始掰起了手腕,准备砸晕一言不合便发疯的方大夫。

方宁确实觉得心底那个疯癫的自己又要醒了。

他用力抓着衣袍,大口大口地喘气,用单薄到可笑的小拳头捶着自己的头,疼得他眼泪奔涌而出。

“老老爷爷”

方宁终于挤出了几个字,他带着哭腔,用饱含期冀的眼神颤抖着望着骆百草。

“或许或许”

骆老大夫打断了他。

“跟我来。”

方宁被骆百草拽到了人烟稀少的圈地边缘,他们二人面对面坐着,宣承野和木小二在不远处替他们放哨。

老大夫看着月光下方宁那双迷茫的双眼,忽得,念起了许多过去的事情。好的坏的,历历可数。

骆老先生不由得抬起手,轻轻摸着方宁湿漉漉的柔软发丝。

“你想到了什么,慢慢说。”

方宁咽了口唾沫,有种考科举的焦灼如芒在背。仿佛面前那人不再是那胡子长白、衣衫褴褛的老大夫,而是手握生死簿的太医院院判,正拿着那张试卷,等着他的回答。

“爹的方子,最开始,本就是对疫症而下药。可,药效太猛,几乎没有人能承受住那可怕的反噬,就连忘归那么健壮的人都扛不住这药性。要不是他这些年用无数灵丹妙药吊着命,恐怕早就死了。”

“是的。不仅如此,那取活着的动物脑仁和脏腑做药引子,以生血生肉绞碎灌之,实在是匪夷所思。前朝以仁为政,自然是将它当作了巫蛊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