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万事开头难。
这海上运易司担着全朝廷的希望,是无数人的眼中钉肉中刺。
李昀目色沉着,马术稳健,只不停夹着马肚子,策马越跑越快,把陈琛吓得心神飞出了九天之外。
这些年,殿下的身手真是好得越来越离谱了。
马儿一路疾奔,终于在午时之前赶到了码头。
李昀翻身下马,在人来人往的兵卒中焦急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背影。
只是,未见其人,先闻其声。
“敢来海上运易司撒野,谁给你的胆子,嗯?”
“小的”
“说话就说话,抖什么抖?”
“小的”
“说吧,这次又是谁让你跟着货船走私的?”
“小的”
“莫非,高功还没死心,妄图想要插手这司里的事宜?让他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,今年的吏治考核,他自己政绩欠佳,依我看,他这尚书之位岌岌可危啊。”
李昀绕到港口木牌坊后,果然在那里寻到了他想要找的人。
裴醉随意斜靠在那口走私的大木箱侧面,长发高束,正被海风吹得肆意卷舒。
“小的”
“结巴了?看看你这水匪的装束,也太不走心了。你们主子没叮嘱你们,唱戏得穿上戏服,才能装得像吗?”
“小的”那人使劲抻着脖子,终于憋出了两个多余的字,“错了。”
裴醉用刀懒洋洋地挑开那人脸上斜挂着的黑眼罩,看清了眼罩下那颗颤得像海上浮漂似的眼珠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