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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醉抿了一口酒,眼底映着酒波破碎月光。

“再撑个一两年没问题。”

申高阳捏了捏荷包,忍痛把最后一瓶人参丸送了出去:“这可是我半年流水。”

裴醉捏着手中药瓶,琢磨了一下,伸出手掌,眼眸清亮含着期待:“子昭,其实我只剩半年了。”

申高阳忍了又忍。

忍了又忍。

忍到嘴角扭曲眼皮抽搐。

嗯,还是没忍住。

院子里又鸡飞狗跳,混着高声大笑与气急怒骂。

李昀笑着摇摇头,从屋内取出纸笔,向武贴心地把碗筷收到一旁,给李昀留出了充足的位置放置红纸。

向文探头,笑着给李昀垫镇纸:“公子,阿文也想要公子亲手写的福字。”

李昀沾饱了墨,行云流水间工整文雅的‘福’字跃然纸上。

在场六人,每人一张。

“能不能赏脸给老夫来一张?”

院门猛然被推开,长白眉的肃正老学士自门外款款入内,跛脚还是没好,可眉眼间多了几分杀伐气,每走一步,都收敛一分,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木凳上,终于变成了熟悉的潦倒逍遥老夫子。

“还以为今年你不来了呢,师父。”

“那我走?”周明达斜他一眼,夹了个饺子就往嘴里塞。

“先生一路辛苦,还请留步。”李昀笑着抬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