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厅的地面是青石方砖铺就,坚硬寒凉。程既跪得膝盖隐隐作痛,心下不耐起来,也懒得顾什么礼数,正要自行站起,一旁的谢夫人开了口,“小程,过来娘这里。”说着吩咐门口候着的小厮道,“没看见少夫人没地儿坐吗?还不快去搬个椅子来。”
小厮唯唯诺诺着,眼神只往老夫人那边瞟,谢夫人瞥见了,冷笑一声道,“你那一双眼珠子乱转什么,差事都不会干了?”
“连个椅子都搬不来,难不成这堂里还有谁不许少夫人坐的?”
小厮听了这话,吓得一激灵,又见老夫人全无动作,忙不迭地去后堂搬了椅子来,摆在谢夫人身侧。
藉着这个由头,程既趁势站起身来,径直坐去了谢夫人身旁。对着满厅的风雨欲来只作不见,倾身过去,同谢夫人说些私话。
“惟儿今日来不成,倒是辛苦你了。”谢夫人轻声说着,拍了拍他的手背。
程既微微一笑,道,“不碍事,您知道的,我不在意这个。”
谢夫人瞧见他不大在意的模样,心中倒是更愧疚了几分,柔声道,“惟儿身子不好,平日里多烦劳你照顾,也不必整日地来请安了。”
“木樨院里单设了小厨房,你们一日三餐便自行开了,前面人多,怕你们新婚,也不大惯,对他养病也不相宜。”
程既知这是谢夫人一番好意,前院人口烦杂,不定有哪个存了坏心思,倒不如在这小院子里清净自在,便点了点头,答应下来。
两人说了会儿话,谢夫人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趁势便走,不必在此多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