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声惟翘了翘唇角,道。“那我先多谢你,倒替我省了顿看戏银子。”
“不必客气。这家宅不宁,原是我分内之事。”程既假意应道,话出口就撑不住笑出声来。
过了会儿,想起了什么似的,他朝谢声惟道,“那位秋姨娘,是向来都如此跋扈吗?夫人竟也一直容得下她?”
“我瞧今日在堂上,夫人也并未给她什么面子。”
谢声惟略略思索下,凝神道,“她原先不是如此。这十几年来也一直安分守己,在自己院子里门都不大出,对母亲也算恭敬,否则母亲也不可能容她到今日。”
“大哥同我自小是亲厚的,也就这些年渐渐大了些,他在外忙碌铺子田产,我却整日在府中待着,面也不多见,才略生分了些,但绝算不上交恶,她与母亲也从未干预过我同大哥交好。”
程既狐疑道,“可我瞧她今日的表现,分明是要同夫人撕破脸去,话里话外的都冲着你我来。便是她从前是老夫人的丫鬟,既跟了你父亲,也没道理一味同正头太太过不去。”
经程既一提醒,谢声惟也觉出不对来,“母亲心胸豁达,惯不爱后宅里那些阴私手段。当年纳妾一事,她便是心中有怨,也只是对着老夫人同父亲,还不至迁怒到秋姨娘同大哥身上,这些年也没亏待了他们娘儿俩去。”
“秋姨娘这般作态,的确是没什么缘由了。算来,她这般尖酸跋扈,明着暗着偏帮老夫人……该是从你进了谢府起的。”
程既愈发奇怪起来,“我同她又没什么旧怨,若说是针对我而来,更没什么道理了。”
两人说了半日,也没什么头绪,最后程既道,“算了,且行一步看一步,若有什么坏心,天长日久的,总能露出马脚来。”
“当下最要紧的,”他托着下巴朝谢声惟眨眨眼道,“还是谢小少爷要快快好起来,这样才能护着我,免得我在这后宅里被吞得骨头都不剩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