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行履眼见屋内只有主仆二人,皱了皱眉道,“大白天的,姨娘这屋子里怎么还下着帘子,我瞧外面也没人伺候,别是那些下人们一味躲懒去了。”
秋姨娘听了这话,才知他进来的急,方才自己与桐儿的对话只怕并未被听去,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好悬才落下几分去。
谢行履进来久了,这才慢慢适应室内的暗淡光线,瞧见了秋姨娘的脸色,忙往前去了几步,道,“姨娘怎么了,可是身子有什么不妥,脸看起来这样青白?”
“不妨事,许是在这屋子里待得久了,”秋姨娘掩饰着,又吩咐桐儿道,“去给少爷沏碗茶来,再把我昨个儿新做的点心包好,等会儿给少爷带了去。”
桐儿心知秋姨娘是要同少爷两人单独说说体己话,口中应着,掀帘子出了门。
屋里没了别人,秋姨娘这才拉了谢行履的手在掌心里,对着脸端详一会儿,眼里就浮了点泪出来,“那南边穷山恶水,我儿这一趟出去定是受了苦。”
前些日子谢铎使谢行履往南边去了一遭,去跑趟生意,顺便替他看望一位故交,一去便是近半月,好容易匆匆赶了回来,又被谢铎拉去盘问一遭,接着便是谢声惟重病,他替人同那男妻拜了堂。
诸事烦杂,母子俩倒一直没什么见面的机会。成亲那日,秋萍的姨娘身份也进不了内堂,是以直到今日她才见着了久别半月有余的儿子。
谢行履失笑道,“姨娘多虑了,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?先时裁衣量尺寸,只怕还重了些呢。”
秋姨娘摇摇头,神色间不大信,“我自己生的儿子,我还能不清楚么?分明就比走的时候单薄了,脸色瞧着也不好。生生换了方水土,哪能适应得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