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他咽了口唾沫,费力地张口,只觉得嗓子眼儿发紧,好容易才结结巴巴地撑出句话来,“好,好汉饶命。”
“我身,身上有银子,就在钱袋里头,你都……拿走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止不住地在心里头叫苦。这些日子从那边拿了钱,算是发了笔意外的横财,好容易阔气一回,委实有些收不住了。
只怕是被周围哪个势利眼的看见,捅了出去,才被人惦记上,惹来今日的一场祸事。
刚入手的银子还未捂热便要被人夺去,简直是在李旭身上生剜了块肉下去。
他心痛之余,又止不住地暗自庆幸,幸好自己事先防着,另有一部分银子还在家中好好藏着,身上剩的几十两交出去,便权当做是破财免灾了。
持刀之人隐在暗处,身型瞧不分明,李旭大气也不敢喘,战战兢兢地靠在墙上,等着那人下一步动作。
等了半日,那人也不曾开口,李旭一颗心七上八下,在腔子里扑腾腾地跳着。穿堂风紧,他却出了一脑门子的热汗,一颗颗往下落,汗珠进到眼里头,酸得要命,也不敢多眨眼。
月亮从云里头钻出来,明堂堂的光往下洒,映得那刀刃都泛着亮。
不知过了多久,李旭两股战战,几乎要撑不住瘫到地上时,持刀之人发出一声嗤笑,往前走了两步,站到了明处。
青衣窄袍,眸光摄人,正是白日里自己才在堂中痛骂过的程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