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嘴拙,不善言辞,只知道闷头做活儿,也鲜少想着往主子那里靠,最后还是桐儿开了口,朝主子给她讨了差事,让她专管主子平日里的衣裳首饰,偶尔也做做针线上的活计。
她娘亲原先便是坊中的绣娘,一手绣鸳鸯的本领旁的人谁都及不上,那一对鸟儿卧在绣花绷子上,瞧着像是下一刻便要飞出来。
有她娘手把手地教着,她在绣活儿上也做得比旁人分外好些,为人又和善,不大说话,脸上总带着笑,是以院子里也没什么人难为她。
桐儿心气儿高,绝不甘于只做一个大丫鬟,好容易得着了机会,拼了命地想要往姨娘的位子上爬。
她知道主子指派了许多事给桐儿做,有好的有坏的,桐儿眼都不眨地接下,妥妥当当地办好了,再到主子面前领功。
她觉得桐儿哪儿哪儿都好,早晚有一日能达成念想的。而她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,等到往后桐儿发达了,最好主子能将自己一并指派过去,给桐儿做丫鬟,两人还在一处,互相帮衬着也好。
这念想她在心里头转了很久,一直没好意思给桐儿讲,怕她骂自己不上进。
只是今日,她恍恍惚惚地觉得,这样的念想,以后只怕是没指望了。
小梧心里头沉甸甸的,乱麻一般,脚下只凭记忆识得路,磕磕绊绊地往屋里头去。
前几日桐儿似乎提过,她的一件外头衣裳上掉了个纽子,瞧着不好看,央自己得着空了替她修一修。
她们二人如今还住在一处,只是桐儿常常在主子那边值夜,鲜少往这处来,只一应衣裳物件还在这儿存着。
她的柜子是从来不上锁的,小梧去里头翻了翻,果然找见她说的那件衣裳,只是那纽子是银的,做的也精巧,一时间也找不出能替的东西。
小梧想了想,取过银色的丝线来,慢慢地勾了边儿,预备着替她在上头绣朵梧桐花出来,好将那块遮一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