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竹茹,龙胆草,麦冬,五味于,半夏?”
“难不成小厨房换了厨子,将药柜子搬来给你做菜?”
程既的语气前所未有地尖锐,几乎是在逼问了。
“谢声惟,你还要瞒着我吗?”
谢声惟愣了愣,随即低声笑了下,跟着慢慢地坐起身来,“早知道这样,我喝过药后该净面的。”
“只是漱口,到底瞒不过小程大夫。”
“那假如我今晚没有察觉呢?”程既侧过身去,神色在昏暗的光里模糊不清,“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?”
“我也不知道,”谢声惟探出手去,去搂程既的肩膀,用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道,“或许能到我死的那一日呢。”
程既扭了下肩,避过他的手去,声音压得很低,从喉咙里很费力地发出声。
“这不好玩,谢声惟。”
“一点都不。”
谢声惟的手落了空,停了停,很轻地叹了一口气,转而落到程既的眉心处,摸到蹙起的纹路,按着揉了揉。
“傻子,”他很温柔地开口,“别哭。”
“就是不想叫你哭,才不告诉你的。”
程既的肩膀很轻微地在颤抖,谢声惟落在他眉间的手指很冷,一点凉意像是要透过皮肉一直落到心上去。
他问出了口,却不希望成真。
他想要听到谢声惟理直气壮地反驳,拿出叫他哑口无言的证据来。
可他偏偏猜得那样准,半点余地都没给自己留。
“你不能这么对我!”程既像是终于失了力气,将额头抵在谢声惟的肩上,手指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袖口,声音里带了哭腔,“谢声惟,你不可以这么对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