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来今晚,又该有口福了。”
程既方才夸口之时,可没料到这一茬,一时愣住了,停了片刻,才底气不大足地小声道,“这如今……年月隔得久了,也不大记得,兴许味儿要同从前不一样呢。”
“那也无妨,”谢声惟托着腮,眼睛微微弯起来,“小程大夫妙手回春,连药都熬得,何况一野雉?”
“今日腊八,晚间用粥,刚好便拿这一味叫花鸡来佐粥吃,实在合适得紧。”
程既还待耍赖,“我去做叫花鸡,那阿辞呢?”
“阿辞岂不是没了人陪?那灶间闷热,我又不忍阿辞在里头陪着我辛苦,要不,还是算了吧?”
滑头极了。
谢声惟对这人遁逃的手段早已烂熟于心,丝毫没有上当的意思,“小禾只管放心下厨就是。”
“庖厨之道辛苦,小禾替我忙碌这一餐,我自然要在旁替小禾摇扇递水才是。”
“只是摇扇递水么?”程既眨了眨眼,“阿辞这诚意可不大够?”
“今儿是腊八,原本晚间就该用粥的,”他笑成一副狐狸样,身子倾过去,靠在谢声惟肩头,悄着声地开口,“好相公,我做道菜给你,你肯不肯同我洗手做羹汤?”
既然逃不过,那也要拉个人一并下水才好。
“你倒比旁人狡猾,”谢声惟笑着数落他,“我若不肯,你便也不肯了吗?”
“阿辞不肯,我原也没别的办法,”程既摆出一副可怜极了的神情,“也只好去做那一只叫花鸡了。”
“只是失魂落魄之下,指不定就要将盐巴错当成了糖,到时做出什么味儿来,可当真说不好。”
谢声惟向来是拿他没办法的,握着肩膀将人从身上扶起,叹了口气道,“依着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