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颂清蔻首轻耸,雪白的脖颈因为哭泣泛起红色,她还在按纳失而复得的情绪,乍听到陛下提什么相亲[1]的话,眼泪一下就决堤了。
这下好了,既不用解释为什么哭,又可以抓着皇帝舅舅的心捏一把酸水。
“要是舅舅厌烦了颂清,不想儿臣在宫里待着,儿臣还不如去山上,去寺庙里做道姑的好!”
章颂清仰着一张桃腮,后脊颤抖,齿扯唇张,指腹把手中的绢帕揉得皱巴巴的,像要把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干净。
“药这么苦,儿臣都尽喝下了,难道舅舅还要让儿臣去吃做人家媳妇的苦吗,嫁到别人家,夫君可不见得给儿臣的药里加蜜饯啊……”
陛下惶然无措,“怎么会不让小清在宫里住呢,说什么出家的胡话,不提了不提了,舅舅不逼你。”他从章颂清手里解救出绢帕,把她脸上的泪水都揩去。
孩子还小呢,动不动还要哭,身子也不好,可不就得小心地再留几载吗?
他又不是养不起了,要把女儿推到别人家去。
嗯,陛下心里对自己十分赞同,轻声细语的哄着章颂清,再三保证不会再唠叨这事了。
“还是舅舅最好了。”章颂清眨巴两下汪然潸潸的眼眸,总算止住了哭泣。
章颂清在底下搓了搓菩提手串,松了大大一口气。
算是糊弄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