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能让荀应淮知道那是太子妃嫂嫂送来的,只能对不起太子二哥了,他一定能体谅。
“我并没有生气啊。”荀应淮坐下比公主低许多,不可避免地仰视她。
他发现公主的下颌角浅浅得缀了一颗小痣,跟耳朵上的那个不一样,这个位置难以看到,所有人都能仰望万人之上的公主殿下,但在跪拜的同时敢抬头的人不多,凑这么近的就更少了。
是不是到现在为止只有他一个?
“嗯?你没有生气,那你为什么直接走了?”章颂清自己都没有发现,她与荀应淮熟稔得很快,没几天的功夫就消弭掉了公主与臣下的边界,开始像一对亲友直言无讳。
“那,那是要臣拉公主起来吗?”荀应淮家里没有养过小姑娘,大嫂生的是个上蹿下跳的皮猴,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思,按照他的逻辑是没有走前通禀这一回事的,所以茫然不知所措。
“不不不,那这个事咱们就翻篇吧,闹了半晌夜也深了,你早点歇息,我这就回去了。”章颂清说不上来是该感谢荀应淮没怪自己还是该说他坦荡稚拙。
不过也让她避免掉了费力解释这个的羞耻,他真是个好人。
送她至门口的荀应淮递上手中的油纸伞,“慢慢的走,或者还是让梧枝或是蔻梢过来接,不好,还是我送你回去吧。”说着就要踏出门。
“今日梧枝在教蔻梢习字,她们也忙着,再说一路上都挂了灯,遮着油布没被浇灭,你衣服还湿着,快回去换才要紧。”章颂清回绝了荀应淮的好意,推了推他,让他站回去点,免得再淋着。
从宽厚的手中接过油纸伞,章颂清想着书她现在一个人也带不走,想来正派如探花郎,不会真的跑去看,他扔的时候都说了那些是脏眼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