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总管抬脚走下殿台,将卞玉泽的折子交给了大学士。
文和畅拿到手一看,这篇竟与他徒儿前些日子写给自己的那一份如此相像,只是多了许多的漏洞,其中对于一些后续的影响没有考虑到。
视线往下,看到上面著着卞玉泽的名字,文和畅眼神微动,把折子合起来往旁边传。
祁阁老看着奏折狠狠皱眉,“陛下,状元郎此策太过理想与片面,若全然以米为钱,让大宜百姓全都守望相助,救济荆州实乃难上加难,理想有余而周详细不足,一不小心便会重现当年王相公后来的祸事。”
“是啊陛下,借粮借钱都需要有偿还的能力,而那十几万灾民自身难保,忧徨其命,难耕其田,到还米的日子不知是猴年马月了。”兵部尚书附和道。
“青苗法的推行最怕的还是贪官污吏,层层剥削下来恐怕有人抬高税率,将人逼到绝路,再加上无论是哪里的粮仓,因为前年蝗灾,贮量也已所剩无几,难以承担拨粮的数额,到时候若从百姓家中取粮,那便成了变相的增加赋税,说都底苦的还是百姓啊!”
朝上吵嚷声渐响,大臣们争论不休。
屏风后的卞玉泽脸上挂不住,他昨晚看到荀应淮袖中掉落的纸后通宵写了这个奏折,还以为能得到所有大臣的一致夸赞,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自己没有想到的部分,就这样被直白又尖锐地指出。
“够了!”陛下越来越不耐烦,呵出一声,“整日吵嚷有什么用,卞卿至少知道要做些实事,你们呢!”
“既然你们连选一个人出来都做不到,那还不如让新科状元历练历练,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,竟还比不过一个小辈!”说话时带了怒色,让所有人都冷汗涔涔。
荀应淮站在队尾眼观鼻,鼻观心,一句话也不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