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红蔓延至荀应淮的侧颈,耳垂上因为沾上了花瓣上的残雨而湿漉漉的。
章颂清想出了一个词来形容这个场景。
应淮醉花。
“娘子,你才回来,我很想你,我可以叫你娘子吗,从前我总是觉得很唐突,但是我想叫,其实在心里和嘴上都叫过无数遍了,你能听到吗?娘子,娘子……”荀应淮大约是醉得厉害,躺在地上肆无忌惮地说话,懒散又餍足。
章颂清神情陡然一颤,她伸出白皙的手指拿走荀应淮手上的酒杯,“你喝醉了。”
荀应淮很轻地吸了一口气,像是要吸去鼻尖的潮意,嗓音再出来是止不住的沙哑,他拉过章颂清,让她和自己一起躺下,躺在自己的胸口。
于是就这样,章颂清耳边响起一声低沉的笑,“嗯,娘子好聪明。”
他将手搭在章颂清的腰上,发烫的手存在感极强,惹得章颂清不适地动了动。
“不许动,你现在不许动,我们躺一会吧,好累啊,”荀应淮抬眼看着不甚明亮的天空,“我们好像从没有这样惬意地休息过,自几个月前,我们都在被马不停蹄的推着走,我都不知道还有多少等着我们,今天晚上我们也当一回不问世事的纨绔。”
章颂清握住他的手,在他手里写了一个“好”,做一个很好的聆听者。
“今天我在大殿上进谏,说完以后陛下一开始没有让我起身,我其实心里很怕。”荀应淮开始话多了,他现在既混乱又迷醉,忘记了端正姿态,只记得在身旁的是自己喜欢的人,是愿意听自己说话的人。
“怕什么?”章颂清的头发铺在荀应淮的胸膛上,绯色的唇张合发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