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“我自年幼起就看着皇帝舅舅每每周旋于朝臣之间,尽心尽力却换不来国祚永世无恙,一开始我以为要斗的是人,后来才明白,要斗的还有天,如果大宜一直顺风顺水,那就会轻松很多吗?”
“麦苗如果不受摧折,是结不出果实的。”
“是啊,风雨如晦,劫数绵延,这才是人间。”
永不停歇的隐痛伴随着所有人,在长夜繁冗中反复峥嵘,组成了现在的一切。
“好吧其实,我不愿意每天批奏折,念奏折就够累的了,这种苦差事就交给二皇兄。”章颂清粲然一笑,她心中装着广袤的天地,没有耐心困在所谓皇权的躯壳中。
“嗯。”
荀应淮了然,更高的权势从来都不是她的战利品。
五天后黛蓝红着一双眼朝她点头,章颂清心头狂跳,“终于……”
等到几个月后从龚家抄出通敌叛国的证据,再到萧咏枞秋后问斩。
等到密林中发现萧咏柃的尸体,再到宫中传来喜报,新皇的十二弟弟降生。
等到长行归来,和荀母手中的诗集对照,浅浅窥得二人自创的字符和快意洒脱的少年时,再到荀母对着文和畅书中的“君埋泉下泥销骨,我寄人间雪满头”喃喃自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