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事的前一天那人约我姐出去吃晚饭顺便商谈关于星星的事。原本我姐不太想去,但考虑到星星当时是疑似孤独症,正处于最佳治疗期,干预课的费用并不低,我婶婶觉得是应该要谈一谈两方该怎么分摊这部分的费用,所以她就劝我姐去了。”
结果这一去,就再也没能活着回来。
那天,何秀英等着温如水回来,一直等到在沙发上睡着,天未亮,被闷闷的响声经营,她还以为是女儿回来了,推开门,只看见了被染红的麻袋。
里面装着与她半生相依女儿,支离破碎,面目全非。
“案子审理了很久,我姐是家里的主心骨,没了主心骨家里就一团乱。”温宛冰望着不远处手牵着手走的母女俩,思绪随着扬起的黄丝带飘远,回到了那段晦暗难熬的日子里。
“最开始,婶婶每天以泪洗面,拉着我的手说都是她害了我姐,我除了给她苍白的安慰,督促她按时吃药,什么都帮不了她。她因为精神恍惚差点出车祸,那之后就开始歇性地把我认成我姐。温星的状况也不太好,那时候她只对姐姐和婶婶亲近。”
在温如水出事之前,温宛冰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,温星与她并不太亲。而何秀英在极差的精神状态下自顾不暇,更别说去带温星。
傅珺雪已经能够猜到后面发生的事,温宛冰说得轻描淡写,但可以想象到那时的她当时的处境。
姐姐的离世,外甥女的自闭、婶婶的精神状态,就像一座座厚重的石墙倾压下来,最后构成一个看上去平衡的局面,将她困在了那个狭小的中心点。
温宛冰低垂着眉眼,攥着勺子,一个接一个地舀出还没融化的冰球,语气越来越平淡:
“期间对方的家人不断地恐吓、骚扰,引导舆论,诱发网暴,我婶婶的精神饱受折磨。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,在她的认知里,与人结婚、生了温星、被杀的是温宛冰。好好活在她身边、不再受苦受难的是温如水。”